抖音本地生活团购直播公司|从打架到算账：三年来抖音本地生活VS美团 |沉氪

当抖音和美团在本地生活的战场上相遇，这是一场流量与铁军的较量，一场天与地的较量。这也是一场从打仗到算账的不一样的战争。

作者|王玉婵

编辑|杨林杨轩

六月的大雨，200多名温州店主赶到温州科技大学，挤满了一间大教室。在这里，他们第一次见到了“官方”人员——抖音生活服务的十几位业务开发人员（BD）——尽管很多老板已经在抖音做生意两年多了。

这场姗姗来迟的商户培训会紧张而隐秘：抖音代言人有时因为现场人太多而不得不提高声音；但他们可能担心隔墙有耳，所以在谈论一些重要数据和信息时压低了声音。

“现在是打城市战的关键时刻！”一位餐饮MCN公司创始人在台上说道。 “你要趁着其他老板不愿意合作（抖音）的时候，赶紧合作！因为所有资源肯定会优先分配给前期愿意合作的商家！”

不幸的是，热衷财富的气氛很快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暴露了。训练进行到一半的时候，一道人影突然从门后闪了进来。来人不是别人，正是抖音生活服务的主要竞争对手、温州美团的城市经理。

抖音BD赶紧跟他打招呼，问他想做什么。美团经理假装轻松一笑：“没什么，我也是来听课的。”

他找了张椅子坐下。他不再说话，而是扫了一眼全场，似乎在告诉大家，他会查明是否有“叛徒”在场。

训练继续进行，但气氛却变得尴尬起来。一些商家悄悄坐低了位置。

这是中国互联网仅存的战场的剪影。控制与对策，抖音和美团，一家公司凭借其神奇的流量和对人性的掌握，一家公司凭借超强的管理能力和地面部队在各自的领域打赢了硬仗。

如今，两家“必胜客”在当地生活的战场上相遇。这是这个稳定的行业多年未见的新故事。这不是以往那种数十万BD铁军之间的巷战，而是两个经验、能力、基因差异巨大的巨头之间的战斗——流量与铁军的战斗。

这是天空与地面之间的战斗。

36氪研究这场特殊战争时，我们把显微镜架设在距离字节跳动总部大楼一千多公里的温州。

温州是中国最富裕的省份之一，也是全市GDP最低的。它既是高收入阶层，又是低收入阶层。温州也是今年3月抖音学生服务分类的“46个重点城市”之一。不过，这两年，温州有一半时间没有直属办事处，这一点既重要又不重要。

为了打赢当地生活之战，双方都花费了大量资金。一位接近抖音的人士告诉36氪，抖音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做了非正式的表态：2023年，本地人寿业务将亏损100亿——尽管这个统计口径相当模糊和宽泛，包括人员工资、库存补货费用以及最重要的是流量补贴折扣。

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吓人，但与美团此前的亏损相比，还是太小了。抖音进入本土市场三年来，美团市值已从最高点下跌了2万亿元。

但这场战争不同于移动互联网时代任何一场“激烈血腥的战斗”。在字节“减脂增肥”的整体要求下，在美团减少亏损的核心目标下，在这个投资者普遍更关心利润的时代，两家巨头公司很少展开克制的战争。 。

当“克制”、“算账”成为战争特征时，抖音与美团的本地生活大战呈现出不一样的面貌。而温州的商家、服务商、BD都见证了这一切。

突然袭击：天与地的战争

“2022年，我光抖音的GMV就达到1000万。”张侃说道。

这位20岁的年轻人目前在温州读大学。同时，他也是一名抖音服务商。我们见面时，张侃有一头精心抹过油的头发。他经常左手搓珠子，右手抽一包烟。一天一包是常态。除了微笑时脸上偶尔流露出一丝青春气息，他很少向外界透露自己的真实年龄。

他的大多数客户年龄在 30 岁到 60 岁之间，他称之为“我的老板”。这些老板大多来自餐饮、足浴、美容美发、汽修等各个行业。

每个温州老板的办公室里都会有一张茶几。和张侃谈生意时，他们的手不断地烧水、加茶、倒茶。他们可能从谈话开始到结束都很忙。

茶饱了肚子不舒服的张侃一边抽烟，一边为老板盘算着如何在抖音上营销引流，能达到多少投资回报率，如何避开抖音现在的红线。

对方大部分人都深谙自己行业的来龙去脉，但对于抖音是怎么玩的却不太了解。但大家都确信，有大量的流量蛋糕等着他们吃，他们只需要这个20岁的小伙子带领他们坐到餐桌上。如今，生意不大的温州老板很难见到这位名人。

但张侃并不一直那么受欢迎，至少在2021年不是这样——那一年，抖音刚刚成立了“本地直销中心”，致力于拓展本地生活业务，并推出了“吃喝玩乐”在同一城市页面的顶部“频道”。

一段流量与传统本地推送碰撞的萌芽期开始了，而原来的抖音温州办事处也出现了这样的“碰撞”。

“两年半前，抖音其实有一个温州办事处，最大的时候有300人的团队。后来，由于BD（客户经理）集体腐败，这个办事处被抖音接管了。”温州当地一位服务商表示，这个空缺一直保持至今。

温州办事处取消的2021年，也是张侃入行第一年。

那是一个市场还没有被教育的时代。抖音BD的腐败手段是利用官方人员的身份，撬动商家在抖音上架，然后“卖”给服务商，向服务商收取“感谢费”。

最先看到流量商机的商家跃跃欲试，纷纷加入抖音，被BD收入囊中。 “当时，BD的月薪只是他们腐败所得的一小部分。”温州服务商表示。

新生张侃也嗅到了赚钱的机会。他打开美团，把学校后门商业街上所有只有美团的店铺名字都记下来，一一推广。

他打开抖音，指着上面流量好的店给老板们看，“只要两万元，我就能帮你达到这个效果。”

“但当时很多商家对抖音团购还比较陌生，只是摆手叫我出去。”张侃回忆道。

但到了2022年，张侃的工作突然变得轻松起来。倒不是他的销售水平提升了多少，而是抖音在生活服务行业发起了猛烈的攻势。

2022年初，字节的本地生活业务GMV目标为500亿元。事实上，最终取得的成果是770亿元。

也正是在这一年，抖音流量的魔力开始显现。以前，美团碾压市场，是靠着几十万推手，用汗水征服了一家店、一条街、一座城。 Byte可以代替BD Legion依靠流量来完成工作吗？

事实证明可以——至少在温州这座20世纪90年代充满商业传奇的城市是这样。

聪明、务实、善于接受新鲜事物的温州人不惜用这样的名片来形容自己。就像过去热销女装、皮鞋在工厂批量生产一样，温州人保持着复制的速度。

起初，一段温州五马街“酸奶麻花”前排长队的视频在抖音上走红。很快，愿意支付2万元加盟费的人就充斥了老板的抖音私信。三个月后，百余家加盟店遍布温州各县、乡镇。

这时候张侃再去店里，就可以喝到老板提供的茶了。接下来的两年，通过帮助这些老板开抖音店、拍视频、做直播、搞团购，张侃每年都能处理几千万的GMV。

温州的小市场也是全国大市场的一个缩影。这是一场看似截然不同的战争——美团在温州似乎有着不可动摇的根基，就像在中国任何一个地级市一样。它拥有数百人的常驻团队，几乎覆盖所有城市。餐厅、美甲沙龙、修脚店和理发店。今年4月之前，抖音在温州甚至没有办公室。

但与大城市不同，下沉市场的情况要复杂得多。在温州周边县城，有很多中老年人从未使用过美团，但很难找到一部没有安装抖音的手机。

进攻下沉市场对于字节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开卷考试。一位字节员工表示，今年春节期间，她担心70岁的母亲会患上“网瘾”——她的母亲每天会使用TikTok近十个小时，其中一半时间都花在了社交媒体上。某些保健品。收听直播、回答问题，即可在官方商店领取二至三元现金红包。

近日，张侃在一家小餐馆吃饭时，邻桌的阿姨叔叔不止一次递给他手机，让他教他如何购买团购券。他们在同一家餐厅吃饭已经好几年了，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现团购可以省下三四块钱。

当然，要拉拢温州老板，光有流量还不够，还需要真金白银。从佣金第一天起，抖音就向老板们提出了比美团低得多的佣金点。以餐饮为例，美团占5-10%，而抖音只占2.5%。

平台的分红也是个人分红。在温州没有办事处的情况下，这也是字节BD在杭州、宁波乃至安徽的“共享资产”。每当有完成KPI的压力时，周边城市的BD都会乘坐高铁前往温州，收获一批新门店，然后再返回。

在这里，抖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对美团本地生活的突袭。一位扎根温州多年的服务商告诉36氪，抖音进入当地生活五年来，温州及下线县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门店加入了抖音——而且在这个词的前提下，连温州BD都没有。

拿不到工资的“外地人”对抗美团正规军

但单纯依靠流量，没有官方BD的弊端最终会显现出来——当商家担心恶意退款、焦虑调整价格、愤怒不明确的差评时，他们去找谁？

他们只能找张侃这样的人。“抖音为什么愿意关心当地人的生活？因为下面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愿意帮它做这件事。”张侃说，他就像一个“没有拿薪水的字节员工”。

但在美团的生态圈中，即使是在温州这样的小城市，美团通常也有一支数百人的稳定团队，每个区域一个人负责。负责万达广场的美团BD每天像保安一样在万达周围走来走去。企业需要调整套餐、上架服务，所有事情都可以立即找到人。

如果门店玻璃门上贴有转让广告，美团BD会立即将信息录入系统。新店接手装修开始时，美团的部门经理基本上都到了店里。

配送部、团购部、采购部、美团收银甚至美团充电宝都有专人安排。一旦老板打电话通知你装修完成，店铺就会立即出现在美团上。

在这样密不透风的网格下，服务商的生存空间被压缩。但抖音不同。正是因为它的宽松，才给了别人在餐桌上吃饭的机会。

去年年中，张侃发现温州不少美团商家都在抖音上密集上市。经询问，他得知是美团服务商用妻子的身份证换了新的营业执照，并在办公室隔壁又租了一张。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，他们同时开始了抖音业务。

把左手变成右手，把美团客户签入抖音，又赚钱了。 “温州人会站在真钱一边。”一位从美团转型为抖音服务商的当地人说。

有很多人利用漏洞来获得这笔奖金。在抖音的纵容下，服务商一度被淹没。

一位已经辞职的抖音杭州BD记得，抖音开通第一批服务商时，规定非常严格。首先是选拔，然后是几轮面试，还有资源。但从2022年5月开始，抖音将大幅放宽标准。 “只要能缴纳十万押金，基本上就能获得资格。”

去年4月，抖音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，服务商正以超过20%的环比增长率快速发展，所承接的交易规模以每月30%以上的速度增长。

服务商已经有这么多了，更何况每个服务商可能还附有一系列的“二级代理”。

它们是指没有资质、只能“挂靠”服务商为商户提供服务的小公司。在温州，这些“二代”通常是当地的探店能手。

最繁荣的时候，一个服务商可以拥有七八家“二代”公司。

“其实我不支持专家成为服务商，他们虽然有流量，但不懂运营。但商家不懂这一点，他们认为只要找到专家，就能给店铺带来帮助。 ”郭特迪解释道。

郭特地是千千汇温州城市站点的负责人，也是该公司在温州的第一位员工。千千汇是最早入驻抖音的本地生活服务商之一。已与全国数十万商户合作，创造了千余个GMV超百万的案例。

但现实是，在温州周边乡镇，教商家做抖音的普遍是“富二代”。 “很多小店主不明白什么是二代，也不明白ROI，他们凭经验做生意。”张侃说。

“二代”的出现和泛滥，一定程度上是抖音“放任”的结果。甚至它们带来的也不一定都是生长和蜂蜜。

张侃接受了一个眼镜店老板请他帮忙营销的案例。他发现老板之前的“二代”服务商与她签订了高达35%的佣金协议。原因是眼镜是暴利行业，理应定价这么高。

当老板娘发现账户有问题时，她做出了本能但却致命的反应——引导消费者集体退货退款。最终因为退款率过高，引起了平台的关注，并在抖音系统中被降级。张侃接手时，眼镜店已经处于生存状态。

服务商和“二代”几乎毁掉了抖音的公信力——一些服务商获得抖音颁发的牌照后，公然召开“二代”招商会，一次性吸纳超过100万，然后介入。钱跑了。二代赔钱了，抖音选择服务商的能力也受到质疑。

真正受害的时候，差不多就是秋风扫落叶的时候了。抖音这才伸出平衡之手，拨弄服务商的生死存亡。

去年5月，抖音开始打击“二代”。平台发布公告称，服务商招募二级代理商属于违法行为。平台有权扣除押金并不再合作。

一个月后，抖音将服务商自主进入模式改为定向邀请进入模式。并开始大规模剔除服务提供商，并对剩余服务提供商实施更严格的控制。

但除了互联网公司金光闪闪的大楼之外，现实世界也有自己的规则。 36氪发现，在温州的下沉县城，二代服务商依然大量存在。这也是市场选择的结果。

温州市辖4个区、5个县、3个县级市。在信息还不平等的小县城，老板们迫切需要有人帮助他们一步步解决问题。从开店、运营账号，到寻找专家、剪辑视频、开直播。每一个都是一个新问题。

美团的做法是直接招聘当地员工。他们通常不需要来主城的办公室，只需要解决县城的问题即可。至于抖音员工，显然还没有沉沦到那个程度。

下沉市场的小气候也在寻求与抖音生态的微妙和谐——做抖音需要用自己的人，用出现问题十分钟内就能上门的人。

地方保护的思想自古就有。这是连抖音都无法解决的问题。在抖音建立像美团这样的高密度团队控制之前，二代不会消失。

但在激烈的竞争下，这些服务商和“二代”就像无数把尖刀，插进了美团的网络里。在他们的“一张嘴两条腿”推动下，2023年3月，酒千中心站数据显示，抖音商家与美团的重叠度已达87%。

然而，免费员工也获得隐形工资。温州一名抖音员工最近发现，自己偶尔会被老板拒之门外，因为很多“二代”服务商一直自称“抖音官方BD”与老板谈生意——先到先得，认真做生意，官员成了“骗子”。

时至今日，抖音仍在向这些“欠薪员工”报恩。这种荒唐的情况，也是巨人与蚂蚁恩怨的前因后果。

美团的逆袭：委托、命令和铁军

反击来得很快。

在美团去年第四季度电话会议上，美团高管表示，从2023年第四季度开始，公司将在全国范围内拓展直营模式，取代之前在二三线城市的代理经营。美团将自己定位于下沉市场。

“直营模式最重要的优势就是效率高、成本控制精准。”玉火说道。因为在特许经营模式中，中间商和服务商几乎每个环节都有腐败的空间——抖音遇到的问题也证实了这一点。

余火是一名在美团工作多年的老员工。他亲眼目睹了美团与饿了么、百度外卖等竞争对手的战争。

为拓展低线城市直销，美团加强布局。同时，总司令也换成了“善征善战”的王朴忠。今年4月，王璞中担任核心本土业务CEO。雨火表示，美团内部的共识是王璞中“特别会打架”。

如果将军将棋子移动一格，士兵的世界就会迎来一场风暴。

在美团，有一个核心团队专门负责制定员工KPI。每个月的最后一周，他们都会制定下个月员工的KPI。也就是说，BD的工作重点每个月都会调整。当竞争最激烈的时候，甚至可能每周调整一次。

每个美团BD手头都有一份名单，包括未在任何平台上线的商家、仅在抖音店铺独家上线的商家、以及同时拥有美团店铺和抖音店铺的商家。

BD的工作就是“让不上线的店铺上线，让抖音专卖店也开到美团，让抖音和美团都有的店铺成为美团专卖”。每个月，一定数量的门店必须完成转型，否则收入就会受到影响。

在美团不断提高的标准下，BD面临着巨大的压力。 “例如，如果你这个月的在线率达到 50%，那么下个月你的在线率就会达到 60% 或更高。”玉火说道。领导并不关心你是努力争取业务还是竭尽全力赢得业务。简而言之，你要么达到标准，要么离开。

给商家送礼物、在店里打工、帮助店家获得好评，都是常见的操作。美团BD有时会用非常规的方式来应对特别困难的门店。

一些BD会向商家传递虚假消息，“有内部消息称抖音下个月不会补贴，现在美团还能得到支持，但仅限这个月”。有时，他们甚至搞“无间道”，比如在抖音上收买一两个人，实际为老板证实传闻，甚至一起给老板制造麻烦。

小士兵在前线用刺刀战斗，将军则在账房里转移银币。不喜欢补贴的美团也花了真金白银。

去年冬天，美团士兵发起集中反击。每年沐浴行业旺季，美团BD上门为足浴店老板提供略显夸张的佣金减免。

郭特迪的客户很感动，希望关闭抖音商店，哪怕这意味着违约——对于郭特迪来说，这意味着前期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。

“我只能尊重商家的意愿。”郭特迪说道。也有老板发现美团上线后客流量达不到预期，于是又回到抖音服务商。郭特迪也将再次接待他们。

几乎所有接受采访的服务商都告诉36氪，他们已经因为美团而失去了很多客户。

降佣金只是商战最基本的手段，张侃还见过更复杂的技巧。

张侃是一位经营足浴店的小顾客。此前，他只在美团上市，每月营业额只有2万元。张侃接手后第一个月，该店在抖音上的GMV就达到了12万。

但接下来的一个月，美团的BD找到了他的老板，希望他成为美团的“官方直销”，并承诺更高的流量支持。

美团的热情出乎张侃的意料。以他的经验，美团可能不太看重这种规模的小店。但非常时期需要采取绝望的措施，而他们刚刚抢走了他的一位客户。

第二个月，同样的套餐，该店在美团的销量从2万增长到20万。

所谓鹬蚌相争，渔翁得胜。许多同时拥有美团和抖音店铺的小商家都有资格首次与美团谈条件。

温州的老板们也听说，今年美团进行了结构调整，将到店和到家（外卖）业务进行了整合。如果说到店业务靠的是几十万人的支撑，那么到家业务的基础就是700万外卖员，门槛就更高了。老板们也讨论过，这样的绑定是否会让美团未来拥有更多的谈判筹码？但一时间，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强烈的变化。

在这场“尖刀对铁网”的战争中，商家成为了拥有话语权的一方，而抖音和美团就像两个心机十足的追求者。一方稍有失误，恋人就会陷入陷阱。彼此的怀抱。

一场克制的战争，从打斗到算账

今年4月1日，张侃见人数钱的忙碌生活迎来了新的事情。

这一天，温州鹿城区最繁华的站子大道上，一家新办公室开业，十几个口音相近的外地人挤了进来。他们来自江浙沪皖等城市的抖音本地生活团队，新身份是“温州抖音BD”。

但房间里的陈设还没有完成，新员工们就得到了两条消息：

一是工资由绩效工资改为提成工资。 BD想要赚钱，就必须创造GMV的增长；二是结构调整落地。 BD 不能再跨地区寻找绩效。他们必须在指定的区域内尽最大努力工作。创造价值。

震动一路蔓延，原本担任杭州餐饮产业商圈城市经理的曹恒明立即上任，接管了抖音的温州市场。作为朴艳子重点关注的46个城市之一，温州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直营办事处。

朴彦子对这46个城市寄予厚望。去年11月，她接替朱时雨出任字节生活服务董事后，将2024年的GMV目标从5000亿提高到6000亿。

张侃呆呆地站在温州字节办公室门口。那里甚至连门牌号都没有。看上去就像一家“皮包公司”——大家忙着跑来跑去、打电话、整理信息，却没有人在意。不用担心这个。

小小的办公室里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。电话那头，老板们正在向一名员工抱怨，因为抖音上出现了无端差评。也有老板因为怀疑店里“限购”而来到店里。谴责。

最近，张侃偶尔会接到BD的主动电话，邀请他到办公室“玩”——但那通常是在举行“PK赛”的时候，温州BD团队与其他城市限时比拼GMV表现。

张侃明白，BD们希望他动员商家扩大投入，购买流量，把GMV提升到一个更高的水平。每场PK比赛都是BD们提升成绩、获取奖金的关键时刻。通常大家都会忙到晚上11点、12点。谁有能力给温州带来更高的GMV，谁就是温州BD最想遇到的人。

但迄今为止，大多数温州本地老板从未退出过。就算投资，最多也就200块钱。正因为如此，去年张侃几乎所有餐饮客户主的投资回报率都在1:50以上。

在抖音，这个数据足以让电商老板们叹息落泪。要知道，目前抖音电商行业的共识是，如果没有上千万美元的预算，就不要涉足。

本地生活和电商行业有着完全不同的投资逻辑——餐厅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，而服装工厂的产能是无限的，因此餐厅老板不需要大量投资来获得更多订单，他只需要让三公里外的人看到视频，就来填满今天的二十桌。

生活服务内部运行的模式看起来非常“无字节”——人员投入大、流量倾斜大，但利润率很低。

那么，字节对不赚钱的容忍度到底有多低呢？一位内部人士告诉36氪，生活服务部门各级领导越来越担心“赚钱”。在会议上，领导者越来越强调诸如“ GMV”，“新业务”和“持久艰辛”之类的词语，并散布着“如果可以这样做的话，则会做”；如果您不能这样做，您将辞职。 ”

焦虑源于一个非常实际的原因 - 如果分配给电子商务部门，同样的流量可以为公司带来更多收入。但是现在，尽管流量流量，生活服务业务仍在亏损。

2024年，擅长商业化的Pu Yanzi将上台，标志着Douyin将逐渐撤回其慷慨大方 - 至少对于大多数商店而言。尽管对自然流量的支持仍在继续，但Douyin更倾向于将流量分配给领先的商人 - 大型连锁店，这些商店有预算投资大量的广告费。

狼逐渐被刺穿。在4月，杭州和温州的BDS被要求控制多达250家商人，这证明，增加GMV已成为比扩大新业务的优先事项。

最近，这支新成立的小团队在温州（Wenzhou）在PK比赛中表现出色。他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征服Metersbonwe的Wenzhou分支机构，要求他们列出Douyin进行小组购买，并在2天内成功产生了1000万GMV。

近场零售是杜林（Douyin）开设的一个新的战场，以“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攻击对方的弱点”。服装店，行李和皮革商店，手表商店，汽车零件商店...这些非核心类别的Meituan类别目前是Douyin的Wenzhou团队的重点。

在4月中旬，温州BD和服务提供商瞬间发布了大量帖子，以招募这些类别的商人开设Douyin商店。以前曾在Meituan列为“其他”类别的商人终于等待着认真对待的那一天。

Meituan并不是一家喜欢补贴的公司，Yuhuo说：“但是Meituan不喜欢输掉更多。”因此，当Douyin向商人提供较低的佣金时，Meituan将效仿并减少佣金；当Douyin强调利润时，Meituan将抓住机会并立即减少补贴。在今年的第一季度，梅图安（Meituan）的营销支出为138.9亿元人民币，虽然仍在飙升33.6％，但每月16.8％，远低于160亿元人民币的市场预期。

拔河比赛取代了惊喜攻击，低价战争逐渐消退，两家公司都有自己的进攻和防守。根据“ LatePost”新闻的报道，在2024年第一季度，Douyin的生活服务销售额超过1000亿，但并未缩小Meituan店内业务的差距。在过去的六个月中，双方的市场份额保持了1：2的趋势 - 在温州和全国各地都是如此。

杜林（Douyin）收集了迈图恩（Meituan）无法捕获的一些市场，而梅图安（Meituan）也以牺牲利润为代价恢复了一些失去的基础。

反映出股票价格，尽管米图恩（Meituan）进入比赛后曾经损失了2万亿美元的市场价值，但自今年春季音乐节以来，梅图安（Meituan）的股价上涨了95％。许多人认为，“投资者判断迈图安（Meituan）的地位，最困难的时刻已经结束。”

但是企业仍然错过了那些短暂而烟熏的日子，这是过去五年中最好的日子。一位曾经被Meituan“煽动”并从其货架上取下Douyin Waimai的商人，期待Bytedance购买Ele.me.尽管这个谣言已经传播了很多次，但已被正式拒绝了很多次。

“如果Douyin的店内集团购买业务可以在电子商务领域复制其成功，那么为什么Byte不应该购买Ele.me并接受送货（外卖）业务？”商人说。我相信摊牌远非尽头。

当然，这只是一个疯狂的崇敬 - 在当今苛刻的投入输出比率中，巨人很难沉迷于无序的合并，收购和补贴。

十年前无休止的补贴战争很难再次发生。长期的竞争，估算和克制即将来临。

高高和低点替代，商业社会有自己的运营周期。当我们离开温州时，一些老板正在研究木肖和微信视频帐户，引起了人们的兴趣。因为他们听说这两个平台也打算参加当地生活之战。小舒的BD还于3月在温州举行了首次促销会议，吸引了许多想要销售休闲娱乐，美发和医疗美容的人。店主。

战斗有一个开始和结局，但斗争永无止境。新风暴隐藏在云层后面。